这本小说的男主一开始把女主推得远远的,直到失去了才痛不欲生地想要挽回。看着他一次次尝试弥补自己的过错,却一次次被女主拒之门外,那种绝望和悔恨真的虐得我肝疼。如果你喜欢看男主低头认错、痛苦追妻的情节,这本书一定会让你哭得停不下来,甜到齁,虐到骨!
《小乖》 作者:双木非木
第1章学姐,你还缺学弟吗
十月中旬,晴丰市科技大学。
凌晨一点半,楚南星被一通电话吵醒。
为了挣些零用钱,这学期她申请了给大三美国文学这门选修课当助教。
昨晚批学弟妹们的作业批到深夜,饶是楚南星这么个好脾气,也批出了几分火气。
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平时听课都听到哪里去了,就连超验主义“transcendentalism”这么重要的单词,都没几个能拼全乎的。
看完两个班的一百来份卷子,楚南星困得睁不开眼,用温毛巾草草抹了把脸,轻手轻脚地爬上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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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来也是奇怪,方才明明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,等真的躺在床上了,思绪反而变得清楚。
隔壁床传来舍友路双双有些重的呼吸声,楚南星起身将空调温度调高几度,双双也许是感冒了,明天得嘱咐她吃些药。
睡前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扫了一眼,平时不怎么活跃的外文系群竟然提示新消息“99+”,楚南星担心错过什么重要通知,刷了遍群消息,发现同学们热火朝天讨论着的焦点是一个叫“秦时风”的人。
【那可是秦时风啊!连续三年被评为“最想和他恋爱”的男明星第一名,帅死了好不好!】
【切,无语了,黑料咖有什么好的,你也是他脑残粉啊?】
【帅不就得了!你管他黑料不黑料的,他是来插班旁听的,又不和我们谈恋爱,不和我们结婚,他那些黑料关我们屁事!】
......
楚南星仔细想了想,他们系里有叫“秦时风”的人吗?
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?
手指划动屏幕,楚南星接着看见了两条转发到群里的新闻——
《当红小生秦时风重返校园,立志改头换面当学霸?》
《震惊!顶流秦时风回归校园读书,黑料咖想凭此举洗白!》
楚南星翻了个身,原来这个叫“秦时风”的人是个男明星。
她向来对这些没有兴趣,所以没有点开新闻细看。
楚南星合上双眼,接着又想了些有的没的,困意丝丝缕缕地笼上来,正当她即将坠入梦境之时,枕边的手机欢快地震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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嗡——
楚南星眉心紧蹙,挣扎着睁开双眼,摸到手机瞥了一眼,是个陌生号码。
这都凌晨一点多了,应该是什么骚扰电话吧。
楚南星没太在意,挂断电话,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,然而半分钟后,震动声再次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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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......”路双双被惊动,翻了个身,“南南,谁呀?”
楚南星被震得心烦意乱,再次挂断电话:“骚扰电话,不用管,你好好睡你的,把被子盖好,听你声音有点儿感冒。”
“好,”路双双打着哈欠说,“要不你关机了吧,都这么晚了,明天不是还有早课么?”
楚南星“嗯”了一声,想了想还是没有关掉手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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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前些日子接了个笔译兼职,对方客户是美国人,和这边有时差,常在深夜给楚南星发邮件对接工作。
美国人讲效率,不管你是几点,收到邮件后的半小时内必须回信。
虽说这要求是无理了些,但看在报酬不错的份上,楚南星便也强迫自己适应对方的工作习惯,夜里睡觉都开着手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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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静了不到五分钟,震动声再次响起,还是那个陌生号码。
同一个号码打过来三次,骚扰人也没有这么执着的吧?
楚南星被吵得困意全消,有些烦躁地轻呼一口气,担心吵醒了路双双,蹑手蹑脚地下了床,到走廊上接起了手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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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楚老师吗?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焦急声音,“我找楚老师,请问是楚老师吗?”
楚南星先是一愣,旋即回道:“您好,我是楚南星,请问您是?”
“我是钟逸妈妈,”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,语无伦次地说,“楚老师,钟逸不知道去哪里了,晚上到现在一直没回家!我看他有本英文书上边写了你的号码,我、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,我......”
“阿姨,您先别着急,”楚南星眉心微皱,很快冷静下来,问道,“钟逸最近有没有和您提起过什么地方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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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南星正在读研一,钟逸是她同系的大三学弟,也在楚南星做助教的班里。
钟逸是本地人,他情况比较特殊,有一些......性别认知上的障碍,因此在系里人缘不好,一贯独来独往,也不住校。
楚南星安抚好钟逸妈妈,迅速打了几个电话。
她先是从班长那里得知钟逸这学期加入了舞蹈社,继而从舞社社长那里了解到钟逸近期似乎很需要钱,常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来钱快点的法子。
楚南星问道:“你们告诉他什么了吗?”
“还真有一个,”电话那头传来激烈的游戏声,“我推荐他去了个地方跳舞,来钱快!”
楚南星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,皱眉问:“什么地方?”
电话那头的人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:“天赐酒吧喽,那地方可出名了,什么人都有,指不定遇上个有钱人,就喜欢钟逸那种不男不女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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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科大此时的寂静不同,天赐酒吧里,这个夜晚才刚刚开场。
秦时风刚一踏入酒吧大门,经理便带着两个人亲自迎上来接待他,恭恭敬敬地喊道“秦二少”。
“嗯。”秦时风漫不经心地一抬手,熟门熟路的到了二楼的VIP包厢,摘下口罩扔到一边,抬手向后薅了把头发。
“谢方舟呢?”秦时风扯了扯领口,“把我喊过来,他自己哪儿去了。”
经理和侍应生拿来两瓶秦时风常点的酒:“老板在下面跳舞,一会儿就上来。”
秦时风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。
他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混不吝,性子喜怒无常,这么一皱眉,皱得经理心惊胆战,小心翼翼地问:“二少爷,要不我给你叫两个姑娘陪着?”
秦时风抬起两根手指,在空气里随意点了点:“不用,你们都撤吧。”
经理和侍应生对视一眼,料想这位二少爷今儿心情不好,于是大气不敢出,默默退出了包厢。
这个包厢是半开放式的,有个视野极好的弧形露台,能将一楼的舞池一览无余。
秦时风拿起一瓶酒,来到露台上,懒洋洋地倚着栏杆。
他才出来没多会儿,就吸引了一楼不少人的注意,认识的朝他吹口哨,喊他“二少爷”;不认识的窃窃私语,说二楼那帅哥有点眼熟啊,长得像哪个明星。
秦时风丝毫不在意自己成了下边人的焦点,仰头喝了一口酒,接着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,并没有点燃,就只是夹在修长手指间把玩着,显得又痞气又疏离。
底下喧嚣的舞池里,五颜六色的灯照着一个个五颜六色的脑袋,台上的说唱歌手摇着手,压着狗屁不通的韵。
秦时风轻哧了一声:“没劲。”
酒吧没劲,蹦迪没劲——今儿是他戒烟第三天,干什么都觉得没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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震耳欲聋的一曲结束,谢方舟总算舍得从人群里挤出来,仰头朝二层张望。
秦时风倚着栏杆,半眯着眼,微微抬了抬下巴。
谢方舟冲他一招手,三两步跨上旋转台阶跑了上来,扯着湿透的T恤领子抖落两下。
“秦二少,我的大明星,你就这么干看着啊?”
谢方舟刚和一个美女贴身热舞完,这会儿热的直冒烟,瞧见茶几上有杯喝剩的冰啤酒,操起杯子就囫囵倒进嘴里。
碎冰块咕噜噜进了喉咙,谢方舟被冻得一个激灵,大着舌头说:“哥们儿带你下去嗨会儿?”
“不去,”秦时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,斜睨着谢方舟,“你家老爷子要知道你成天来这种地儿,三条腿都能给你打折。”
“滚蛋!这儿就是我开的,我怎么不能来?”谢方舟哼了一声,走到露台上,一把揽过秦时风肩膀,“放心,来这儿的都是圈里熟客,没有你那些小粉丝,你就甭装纯了!走走走,下去玩会儿去......”
秦时风甩开他的手,眉心紧皱:“少烦我,说了不去。”
就在这时,下面传来了刺耳的“滋”一声,灯光忽然暗了下来。
秦时风心头一跳,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——从小就怕黑,于是立即抓着谢方舟的胳膊:“什么玩意儿?”
“看着,”谢方舟还以为秦时风是兴奋,神秘地说,“今晚的好东西来了。”
电流的“滋滋”声响了足足有两分钟,之后一段爵士乐响了起来,彩灯重新开始恢复运作。
秦时风见了光总算觉着好受了点儿,谢方舟扯了扯他的衣摆,下巴一抬:“看底下,赶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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圆台上,一个少年正在跳钢管舞。
转盘彩灯晃眼得很,看不清那少年长什么样,不过能看出这少年属于男生女相,那两条腿又细又长,和沾了水的葱段似的,白生生的,连半根腿毛都没有。
少年包裹在紧身短裤下的两瓣浑圆又圆又翘,在手腕粗的钢管上来回磨蹭;接着,少年猛地下了个腰,那小腰软的和绸缎有一拼,就连肚脐眼儿都比一般人的小巧好看;眼皮上贴着大亮片,深紫色眼线在眼尾勾出一道上挑的弧,怪妩媚的。
谢方舟看那少年看的目不转睛,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,头也不回地问:“二少爷,这款怎么样?这位可是名牌大学的雏儿!”
秦时风丝毫不感兴趣,波澜不惊地收回目光:“怎么是男的?”
谢方舟是个男女通吃的,搓搓手,咽了口唾沫:“男的怎么了,像这样的现在可有市场了,你懂个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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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池正中的圆台上,纤细少年扭动的火热。
谢方舟看得眼神发直,一副恨不能冲下去把人生吞活剥了的架势。
秦时风轻嗤一声,他心里烦,觉得底下那群五颜六色的脑袋看得晃眼睛,于是干脆转了个身,背靠着栏杆。
谢方舟拿肩膀撞了他一下,暗示道:“知道你对男的没兴趣,我带你去找点儿别的乐子。”
“别的乐子?”秦时风轻嗤一声,“什么乐子?”
“啧!又给我装纯!”谢方舟大拇指冲楼下一比划,“你看里头那穿皮裤的妞儿,刚才那大屁股贴着我蹭个不停!弄得我当场英姿勃发热血沸腾,够不够辣?”
秦时风后腰撑着栏杆,两条长腿随意伸长,连头也不转,兴致缺缺道:“底下至少有八十八个穿皮裤的妞儿,你说哪个。”
“就那个啊......”谢方舟扒着栏杆伸长脖子,眯缝着眼找了半响,也没认出来刚刚是哪个妞儿蹭的他,于是悻悻地摸了摸鼻尖,“你就甭管是谁吧,反正是谁都一样,不下去物色一个带走?漫漫长夜啊秦二少,一个人躺被窝里多没意思啊?”
秦时风冲他摆摆手:“女人看多了都差不多,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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舞池里,爵士乐即将结束,谢方舟早就心痒难耐了:“这小男孩你真不要啊?不要的话我上了啊!”
秦时风心不在焉地应道:“不要——”
就在这时,他微微偏过头,余光瞥过楼下出现的一个女孩,眼神瞬间一凝。
那是一个身材极其纤瘦的女孩,穿一件白色及膝长裙,上身披了一件浅褐色针织外套,柔顺的黑色长发披在肩头,雅致干净的和这地方格格不入。
从秦时风这个角度望下去,看不清女孩的脸,只能瞧见她袖口露出来的一截手腕,肤色白皙如雪,纤细的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捏碎。
臭名昭著的天赐酒吧里,竟然出现了个乖乖女?
秦时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,喉结一动,心头一股无名邪火立即蹿了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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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方舟看着少年缠着钢管的腿,垂涎欲滴:“那我去了啊!”
秦时风拦下他:““等等。””
“靠!干嘛?”谢方舟回头,“你不说你不要吗?”
圆台边,女孩身姿挺拔,对台上跳舞的少年勾了勾手掌。
少年身形一僵,竟然真的乖巧地下了台,垂着头跟在她身边。
秦时风吹了声口哨,这乖乖女打扮的斯斯文文秀秀气气,没想到也是个来找乐子的。
“被人带走了啊!”谢方舟急得直跺脚,“你拦我干嘛!”
秦时风冲他扬眉一笑,笑出了三分痞气:“我反悔了,我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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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带着少年往厕所的方向去了,秦时风戴上鸭舌帽,跟着进了一楼厕所。
天赐酒吧里有间特殊的厕所,不分男女,只有隔间,为的就是方便一些兴起的顾客“办事儿”。
秦时风唇角一抬,饶有兴趣地想,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乖乖女,进了这个厕所?
还真是人不可貌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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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,最靠里的隔间响起一阵细碎的啜泣声,秦时风一听,竟然是男人的哭声?
他眸中闪过一丝好奇,这乖乖女还把那钢管舞少年弄哭了?
不是玩儿道具了吧?这么野?
下一秒,秦时风听见了男孩颤抖的声音:“学姐......”
学姐?!
原来是角色扮演啊!
秦时风笑了,好整以暇地倚着门,没想到那乖乖女还挺会玩,就她今儿那打扮,还真挺像个清纯学姐,敢情就是为了玩这一套。
里面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响了一分多钟,接着“咔哒”一声,隔间的门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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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位“学姐”率先走了出来,在灯光照映下,秦时风总算看清了她的脸。
纵使秦时风在圈内见过无数各色美人,也不得不承认,面前的这个女生长了一张十分招人的脸。
她肤色很白,不是靠化妆品扑出来的白,而是一种柔和温润的白皙;轮廓精致优柔,一双盈盈杏眼清澈明丽,左眼角下有颗不显眼的黑痣。
她的浅褐色针织外套没有穿在身上,白色无袖长裙下,肩颈线条漂亮的不可思议。
要不是秦时风听到了刚刚发生了什么,真要以为她是个无害纤弱的“乖乖女”。
来这地方的都不是什么好人,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彼此是来干嘛的。
秦时风也懒得绕弯子,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,放在掌心抛了抛。
“学姐,您好,”秦时风上身微微前倾,眉梢一挑,扬起嘴角,露出一个从未失手的痞帅笑容,“你还缺学弟吗?”
第2章你陪我一晚,车归你
四十分钟前,楚南星挂断电话,立即回寝室换了身衣服。
路双双听到簌簌的声响,从上铺探出头:“南南,这么晚了,你出去干嘛呀?”
“出去找个学弟。”楚南星把台灯亮度压到最低,“吵到你了?”
“没有,”路双双的声音带着鼻音,“学生不见了,你让辅导员去找呗,你就是个小助教,你管这么多干嘛。”
楚南星想也不想:“毕竟是在我的班里。”
路双双担忧地问:“都这个点了,你去哪里找人啊?”
楚南星拿起衣架上挂着的针织外套,回想起刚刚打听到的那个地址:“天赐酒吧。”
“酒吧?!”路双双闻言,猛地坐起身,“那是你该去的地方吗!不行,我和你一块儿去!”
“你呀,你就好好睡觉。听你这声音,离感冒不远了,”楚南星笑笑,关了台灯,轻声说,“我没事的,很快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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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风大,楚南星抱着手臂,在校门口等了十来分钟,网约车司机才姗姗来迟。
这个点街道寂静,一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。
楚南星非常警惕,将车牌号发给了路双双,同时开着语音导航,确保司机行驶的方向不偏离路线。
车开了接近四十分钟,穿过一条僻静的巷子,恍如进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——
霓虹灯牌闪烁,跑车摩托随意停在路边,喝上头的男男女女张牙舞爪地举着酒瓶,醉倒在路边高声喧哗。
这样的环境让楚南星觉得既陌生又熟悉,她轻呼一口气,抬手捏了捏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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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租车停在了天赐酒吧门前,楚南星下了车。
她没有来过酒吧,去过最类似的地方是迪厅,当时她还很小,常去迪厅接不省人事的妈妈回家。
那时候的迪厅是什么样子?
同样震耳欲聋的音乐,同样混乱的人群,同样挤在一起的男男女女......
眼前的酒吧和记忆中的迪厅渐渐重叠在一起,楚南星一瞬间有些恍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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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美女,一个人啊?”
一个搭讪的男人打断了她的思绪,楚南星抿了抿嘴唇:“抱歉,借过。”
男人穿着一身名牌,脖子上挂着手指粗的大金链,身旁跟着一个穿着包臀裙的妩媚女孩,长卷发,深色眼影,大红唇。
女孩白了楚南星一眼,对男人娇滴滴道:“王总,你干嘛呀,有我一个还不够啊?”
“两个不嫌多,”男人面露贪色,伸手便拉住了楚南星小臂,不怀好意地摩挲着,暗示道,“美女,急什么啊,聊聊呗,哥哥有的是钱。”
楚南星冷着脸,甩开了他的手:“让一让,谢谢。”
那男人上下打量了楚南星几眼,嗤道:“这地方你来都来了,和老子装什么纯!”
他身旁的女孩添油加火:“王总,你喜欢这款的,我也可以呀,我有好多学生装呢,什么样式的校服都有,晚上我就穿给你看!”
男人搂着女孩离开了,楚南星皱着眉望向自己的手臂——这件衣服被那个男人碰过了,脏了,回去就扔掉。
她抿了抿嘴唇,径直往舞池的方向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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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短几十米,楚南星便感受到了许多心怀不轨的贪婪目光,她统统视而不见。
舞池中央的圆台上,钟逸穿着一身紧身衣,攀附在钢管上扭动着身躯,谁朝他扔上去一张纸币,他就笑着捡起,朝那人送上一个飞吻。
亲眼看到小学弟在这种地方卖笑,楚南星简直气得脑袋都发疼。
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钞票,揉作一团扔上台,钟逸绷着脚尖夹起那团纸币,一个飞吻正要抛来,在看到来者是楚南星时,忽地浑身一颤——
“学、学姐?”
楚南星面无表情,朝钟逸勾了勾手。
钟逸羞得无地自容,刚才还在台上热辣如火,现在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,垂着脑袋下了圆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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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学姐,”钟逸嗫嚅道,“我、我不是——”
“衣服呢?”楚南星打断他。
钟逸抬手指向酒吧左侧:“放那边厕所里了。”
楚南星冷着脸,一言不发,抬脚就往厕所走。
钟逸羞愧得不敢抬头,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。
等走近了,楚南星才觉察,这个厕所似乎不是平常的“厕所”,有一对男女正在角落热吻,被看见了也不尴尬,其中的女人化着夸张的烟熏妆,对钟逸吹了声口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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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分钟还在台上肆意扭动的钟逸,此时竟觉得无比窘迫,牢牢抱住自己裸露的双臂。
楚南星见状,将身上的针织外套脱下来,递给钟逸:“披上,然后去把衣服穿上。”
钟逸咬咬嘴唇,不敢看楚南星的脸。
他披上楚南星的外套,快速进了最里的隔间,没一会儿,他低声说:“学姐,我、我拉链拉不开了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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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外的楚南星叹了口气:“我能进去吗?”
隔间门悄悄开了一条缝。
楚南星闪身进了隔间,钟逸紧身上衣的链头卡在了腰上,她让钟逸背过身,仔细地一点点拉下拉链:“你别动,否则卡着肉了。”
“南星学姐......”钟逸喊她。
楚南星低着头,专心致志地和顽固的链头打架:“嗯?”
钟逸甚至不敢回头看楚南星此时是什么表情:“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,也很看不起我啊......”
“没有。”楚南星平静地说。
钟逸怔了怔:“啊?”
“我没有看不起你。”楚南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,“钟逸,你是个成年人,你来这里跳舞赚钱,没有违背法律道德,我为什么要看不起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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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咔哒”一声。
卡住的拉链松开了,钟逸也松了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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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只是有些生气,”楚南星将墙上钟逸的上衣取下来,看着钟逸的双眼,认真地说,“钟逸,你妈妈非常担心你,现在已经这么晚了,她一夜没睡,到处求人帮忙找你。”
钟逸的眼圈瞬间红了,他用手背重重揉了揉双眼,低声道:“学姐......”
楚南星安静地看着他。
钟逸很瘦,性格也十分柔弱,这样的男孩从小到大想必要遭受不少欺负。
听人说他最近急需用钱,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。
楚南星没有出声安慰在她面前低低啜泣的钟逸,她背靠着门,拿着钟逸的上衣,耐心地等他发泄完这场短暂的情绪。
等钟逸平静下来,楚南星对他笑了笑:“先换衣服吧,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钟逸将脱下来的紧身亮片上衣丢进垃圾桶,重重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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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南星打开门,走出了厕所隔间,忽地脚步一顿。
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人,正双手抱臂,闲适地倚墙站着。
男人身形高大挺拔,足足高出楚南星一个头还要多,站在她面前显得极具压迫感。
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,设计精良的休闲裤包裹着两条笔直长腿,头上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,帽檐压得很低。
楚南星看不清男人的五官样貌,只能瞥见他挺拔的鼻梁、薄削的嘴唇,和硬朗的下颌线条。
这个时间出现在这种地方的男人,显然不是来上个厕所这么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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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南星不动声色地往边上侧开一步,男人也随之侧了一步。
又是一个讨人厌的纨绔。
楚南星刚想叫他“让一让”,便瞥见男人唇角轻轻一勾,笑得又痞又坏,接着他薄削的嘴唇动了动,嗓音低沉慵懒。
“学姐,请问——”他特地拖长音调,恰到好处地顿了顿,语调暧昧,“你还缺学弟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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豪车钥匙在他手里晃荡,话里话外的暗示不言而喻。
楚南星心下冷哼,面对这种人,她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懒得保持。
“不好意思,”楚南星眉梢轻轻一挑,“我最不缺的,就是学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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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学姐,您还缺学弟吗?”
“不好意思,我最不缺的,就是学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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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来一回,再简单不过的两句话,倒让秦时风咂摸出了些旁的意味。
面前的女孩不施粉黛,白皙秀气,一双眼睛清澈明亮,乖巧漂亮得像橱窗里的娃娃。
她的针织外套没有披在肩上,只有一件素净的白色吊带连衣裙,露出白皙的肩膀。
秦时风眼底划过一丝锐利的光,这冒牌乖乖女一点都不乖,而且还玩得特别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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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时风一只手晃着车钥匙,另一只手插兜,朝楚南星微微俯下身,在她耳侧压着声音,语气轻狂又张扬:“既然学姐有那么多学弟,那你介不介意,多我一个?学姐放心,我技术好、口风紧,保证让你满意。”
他身材高大,这个动作让他的影子严严实实覆盖住了楚南星。
淡淡的木质香味袭来,夹杂着一丝皮革的辛烈。
楚南星并不了解香水,嗅不出什么品牌,但这个味道让她觉得极具压迫感,和这个男人一样,都非常令她讨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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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南星笑了笑,偏过头说:“抱歉,我没有兴趣。”
这个姿势让她看清了男人帽檐下的眉眼,脸颊线条分明,单眼皮,桃花眼,漆黑的瞳孔里写满恣意傲慢,碎发落在额前,让他本就张扬的脸上又添了几分桀骜。
楚南星扬眉,长得倒是很英俊,就是过分轻薄了。
“而且,”楚南星眼里闪过一丝狡黠,“先生,恐怕你找错人了,像你这样的,一晚上至少八千吧?我出不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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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......”
秦时风怔了片刻,额角几不可察地一跳。
嗯?八千一晚?想嫖他?
这冒牌乖乖女把他当成什么了?
楚南星当然知道这个男人不是缺钱的。
这人的穿着气质,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纨绔,言语轻佻,行为不羁。
她就是故意要这么说,这个男人把她当成轻浮的女孩,她便也把他当成一晚八千的酒吧头牌。
楚南星虽然脾气好,但也不是肯轻易吃闷亏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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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静少顷,秦时风低笑出声:“这位,嗯......学姐,我想你是误会了。”
楚南星下颌微扬,大大方方地与他对视:“怎么?一晚八千低估你了?”
“要不这样,”秦时风维持着那个单手插兜、微微俯身的姿势,将手里的车钥匙送到楚南星眼前,眼神无比直白,声音低沉又慵懒,“你陪我一晚,车归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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钥匙上的logo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车,至少七位数起跳。
不仅轻狂,还极其自以为是。
楚南星暗暗在心里给眼前这个男人贴了两个标签。
秦时风见她打量着车钥匙,笃定这冒牌乖乖女是心动了,于是缓慢地眨了眨眼,托着长音问:“怎么样?”
“谢谢,”楚南星保持着礼貌的微笑,回答,“既然你提供这个服务的话,就辛苦你把我和我的学弟送回去。十五公里,我给你八十,你不亏。”
秦时风额角再次轻轻一跳:“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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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学姐,我好了——”
穿戴整齐的钟逸从隔间出来,见到门外的楚南星和秦时风,愣了一下。
秦时风漫不经心地收回车钥匙,站直身体,抬手压了压帽檐。
他的目光在钟逸身上上下打量两秒,继而轻吹了声口哨,不以为意地说:“学姐,原来你喜欢这种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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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逸只觉得这个陌生男人身上莫名带着一种压迫感,他不自觉咽了口唾沫,悄声问:“学姐,你们认识?”
“不认识,”楚南星平静地说,“走吧。”
钟逸“哦”了一声,将楚南星的外套递上去:“你的外套。”
楚南星接过针织外套披上,见秦时风依然没有让开的意思,歪头问:“先生,八十块钱,走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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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时风耸耸肩,识趣地让开一步。
风月场上,讲的就是个你情我愿,秦时风从来不喜欢搞强迫那一套。
看来这冒牌乖乖女就是喜欢“学弟”这款的,秦时风学不来,勉强也没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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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南星正要出门,身后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——
“学姐,不留个电话吗?”秦时风扬声道,“学姐学弟的游戏要是玩腻了,想要换点别的,可以联系我。”
楚南星脚步一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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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逸终于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,他脸颊胀得通红,转身愤怒道:“你把我学姐当什么——”
楚南星拉了拉钟逸手臂,示意他多说无益。
接着,她转过头,对秦时风弯了弯眼睛:“先生,等我能支付得起一晚八千的时候,我再联系你。你可以在这里继续等等,总能等到一个有钱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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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时风眉梢一扬,乖乖女话里话外都在讽刺他是出来卖的。
脚步声逐渐走远,秦时风双手抱臂,帽檐阴影下的唇角缓缓勾起。
这冒牌乖乖女挺有意思,长得乖、穿得乖,说起话来倒是夹枪带棒,厉害得很。
秦时风抿了抿唇角,刚才闻见乖乖女身上的气味,很干净、很清爽,不是那种刺鼻的香水味道,勾得他心里痒痒。
第3章我、要、去、上、学、了
秦时风回到了包厢,谢方舟见到他后大呼小叫:“不是吧?这么快!二公子,你这肾可得好好保养保养啊。”
秦时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下三滥的玩意儿:“滚你大爷,老子肾好得很。”
谢方舟“啧啧”两声,眼神暧昧:“那你这么快就回来了?你这金枪没发挥出用武之地啊?”
秦时风长腿交叠,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,手里把玩着玻璃酒杯。
脑海里不自觉回想起方才厕所里偶遇的女孩,他唇角轻扬,漆黑的眼中全是玩味:“遇见了一个乖乖女。”
“你不是去找跳钢管舞那小子啊?”谢方舟骂了一声,惋惜道,“暴殄天物啊你!他人呢?你不要我还要呢!”
秦时风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浅褐色酒液:“被乖乖女带走了。”
谢方舟不明所以:“乖乖女?”
“嗯,乖乖女,”秦时风眉梢一扬,尾音扬起,轻轻晃了晃酒杯里的液体,双眼微微眯起,“不过吧,是个冒牌的。”
“冒牌的?什么意思?”谢方舟来了兴趣,“和我说说!”
秦时风没打算和他多说,把剩下半杯酒一饮而尽。
谢方舟递给他一根烟,秦时风接过烟,夹在修长手指间。
他眼神暗了暗,喉结滚动,还是忍住了没有抽,低声说:“戒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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戒烟这事儿谢方舟倒是知道。
半个月前,他约秦时风去城郊试新车,秦时风跑完两圈累了,在俱乐部门口抽了根烟,恰好就被蹲点的狗仔拍到了。
秦时风本来也不是走什么阳光清纯不食人间烟火的路线,二十好几的人了,按理说抽根烟本不算什么事儿。
坏就坏在他去年拍摄过一个禁烟题材的公益广告,有句广告语是“拒绝烟草,从我做起”。
吸烟照一经曝光,直接坐实了秦时风撒谎一说。
种种质疑甚嚣尘上,“秦时风抽烟”、“秦时风人设破灭”、“秦时风虚假广告”、“秦时风欺骗粉丝”等等词条在热搜上挂了两天两夜,很快就演变成了粉圈乱战——看不惯秦时风的黑粉肆意狂欢,粉丝的反驳显得格外苍白无力。
第三天,秦时风终于出现了,发表了一篇郑重的道歉声明,表示一定戒烟,欢迎社会大众监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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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方舟不以为意,掏出打火机扔给秦时风:“你在我面前你还作什么秀啊。”
秦时风反手就把打火机扔了:“不抽。”
谢方舟诧异道:“不是吧,二少,你真戒啊?”
秦时风瞥了眼垃圾桶里的火机,烟瘾上来了,喉结滚动一下,旋即又立刻挪开视线,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不至于吧!”谢方舟夸张地大呼小叫,“多大点事儿啊,你下回抽烟注意点,躲房间里抽,窗帘拉上,别被拍到不就得了!”
秦时风往他后脑勺上呼了一巴掌:“闭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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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方舟说的倒是没错,现在哪个明星出了点事儿都是这么操作的,表面上发篇声明诚恳道歉,做做样子就够了,有哪个会真改的。
公司也是这个意思,助理大竹扒着他裤子劝他:“祖宗啊,就让你发个声明,又没让你真把烟给戒了,只要你的粉丝相信你戒了就成。”
秦时风想想也就同意了,公司帮他打理好了一切——声明是公关替他写的,微博是运营替他发的,他就只要点个头,别的什么也不用干。
道歉声明发出去没一会儿,秦时风翘着脚,拿小号刷微博。
评论区粉丝们齐齐在刷“哥哥知错就改,还是我们的好哥哥”、“就知道我们时风从来不是逃避问题的人”、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又能爱了”,秦时风勾唇笑了笑,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。
正当秦时风要点根烟抽时,他瞥见了一条留言:
【秦时风,你好!我儿子今年十七岁,学会了抽烟的陋习。我希望他戒烟,他却说连最火的明星秦时风都在吸烟,说明抽烟没有什么不对的,他要向你学习。我很高兴看到你的声明,我会把你的声明给我儿子看,告诉他最火的明显秦时风正在戒烟,他应该向你学习。】
这位妈妈看起来并不熟悉社交软件,头像是系统自带的,ID是注册时的一串数字。
不过寥寥数语,字里行间都浸染着一位妈妈对儿子的爱。
短短几行字,秦时风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。
秦时风很小就学会了抽烟,却从来没有人管过他,原来有妈妈关心爱护是这种感觉……
他再看看手指间夹着的香烟,瞬间觉得索然无味,抬手扔进了垃圾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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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吧?”谢方舟满脸不可置信,“真戒烟啦?你最近转型阳光大男孩了是吧?昨晚小九还来找我哭哭啼啼,说你才给她买了个三十万的包,买完突然就不搭理她了。”
秦时风漫不经心地问:“小九?没印象,谁?”
谢方舟“啧”了一声:“就你上部电影那女三号啊!跟了你一个多月,你丫说踹就把人踹了。”
“哦,她啊——”秦时风这回想起来了,慢悠悠地评价道,“乖倒是挺乖的,也不找事儿。”
“那你还不满意?”谢方舟说,“比去年那个私下找狗仔来偷拍的不好多了。”
“她犯的错更严重。”秦时风忽然神色一敛,沉声道。
谢方舟见他突然板起脸,也不自觉认真了起来,问道:“什么错?”
“她用我的毛巾洗脸。”秦时风认真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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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......那真是十恶不赦!她怎么敢用你的毛巾洗脸——噗!哈哈哈哈哈.......”谢方舟没憋住,趴在栏杆上笑出了声,“你他妈损不损哪?不想和人家处了就直说,还想个这么蹩脚的借口,缺德!”
秦时风就知道是这样,他每回和别人说毛巾的事儿,就没一个人相信的,久而久之他也懒得提了。
谢方舟笑得和母鸡下蛋似的,秦时风听着就心烦,抬手一巴掌呼在他脸上,骂道:“给老子滚蛋!”
“行行行,不笑了不笑了,”谢方舟揉了揉笑僵的嘴角,“一个不行就换一个呗,你可是秦家二少爷,又是大明星,就你这长相、这身材、这身份,你勾勾手指头,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啊?”
“说了没心思,”秦时风低低骂了个脏字儿,“烦心事多得很。”
谢方舟问:“除了戒烟,你还有什么烦心事啊?”
秦时风轻嗤一声:“还真有。”
“说说,哥哥帮你排忧解难,”谢方舟勾着他的肩膀,眼神往他下三路瞟,戏谑道,“要真有什么隐疾,你也别觉着不好意思,咱有钱,咱找最好的医生。”
“没有隐疾,不劳费心,”秦时风转头看着谢方舟,一字一顿地说,“我、要、去、上、学、了。”
第4章谁说我不喜欢乖乖女?
谢方舟怔怔地看着秦时风,愣了足足有半分钟,惊得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。
他掏了掏耳朵:“不是,我没听错吧?你说你要去干嘛了?”
秦时风?
要去上学了?
谢方舟肩膀抖动,“噗嗤”一下后,实在是忍不住了,大笑出声:“我|操我没听错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秦时风不耐烦,抬手按了按额角。
谢方舟捂着肚子,笑得前仰后合:“你?上学?你他妈上哪门子的学啊?就你在英国混文凭读的那学校,都是你爹捐了个图书馆把你塞进去的!别和哥们儿开这种国际玩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“谁他妈和你开玩笑,”秦时风想到这件事,冷峻的眉眼泛起寒意,狠狠往茶几上踹了一脚,“媒体那边已经放消息了,明天就去,科大。”
谢方舟瞪大双眼:“来真的啊?不是,你公司到底是怎么想的啊?放着好好的大明星不当,把你倒腾去科大干嘛?”
“为了让我——”秦时风一顿,接着冷笑一声,“洗、白、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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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时风,二十五岁,出道六年,参演过八部电视剧,部部都是大男主;主演了六部电影,部部都是大制作。
秦时风其人,身高腿长、盘正条顺,一张脸放娱乐圈也是数一数二的精致,加上这逆天的好资源,一亮相便一炮而红,跻身顶级流量行列。
然而,他们老秦家就和撞了鬼中了邪似的,这位秦家二少爷凭着一张脸收获粉丝不少,但愣是捧不出什么实际成绩。
秦时风主演的电视剧部部收视垫底、拍的电影部部扑街,再顶级的资源砸在秦时风身上,就和棉花入了海似的——没个声响,泛不起丝毫涟漪。
于是,秦二少在圈内得了个诨名,叫“强推之耻”。
如果黑红也算红,那秦时风确实挺红。
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的黑料,什么耍大牌、炫富、种马之类的,谣言越传越烈,加上秦时风手握大把一线资源,自然遭人眼红。
恰好前段时间闹出了个秦时风片场殴打灯光师的新闻,几个竞争公司买水军下场引导,“抵制秦时风”、“秦时风滚出娱乐圈”的呼声一发不可收拾,秦时风公司只好暂停了他手里的商务活动。
也不知道是哪个傻|逼公关想了个法子,弄了个重返校园提案,美其名曰“让知识洗涤心灵、让书香陶冶灵魂”,给秦时风操一个学霸人设,扳正他的公众形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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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公司为了把你操火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,你就没反抗一下?”谢方舟听他说了来龙去脉,好奇地问道,“哎,你可是秦家二公子,整个晴丰市谁能把你怎么样?你要是真不愿意,你公司也不能真把你弄进学校里吧?”
“我不乐意有什么用,”秦时风冷笑一声,“老秦拍板通过的,隔天临时学生证就放我桌上了。”
“......秦叔牛|逼。”谢方舟比了个大拇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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恰好这时,秦时风口袋里的手机一震,助理大竹给他发了条消息,嘱咐他今晚早点睡,明天还要准时到学校报道,七点半大竹会去别墅接他。
秦时风烦不胜烦,将手机扔到一边,捏了捏眉心。
谢方舟见他焦躁成这样,换了个法子安慰他:“其实吧,你去学校也不是坏事儿,咱换个角度想想啊,名牌大学里那些女生,和你在圈里遇到的那些肯定不一样啊,指不定能有艳遇呢。”
秦时风踹了他一脚:“别他妈犯浑!”
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,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不少,但他心里有根尺,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碰,什么样的不能碰。
圈子里那些贴上来的,无非想从他这儿蹭热度蹭资源,他们各取所需,玩玩无所谓。
至于大学校园里那些干干净净的女孩子,秦时风是肯定不会沾的。
谢方舟啐了一口:“你看看你这德行,学校里那些可都是正统乖乖女,玩玩怎么了?”
秦时风指尖一顿,低低重复着这三个字:“乖乖女?”
说到乖乖女,他又忍不住想起方才遇到的那个女孩,眉眼清澈又干净,好乖。
谢方舟自然了解他的偏好:“我知道你喜欢那种妖娆富贵花类型的,不喜欢那种干干净净的乖乖女,你就换换口味试试呗,别那么死板。”
秦时风轻哼一声,笑得又痞又坏:“谁说我不喜欢乖乖女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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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楚南星先将钟逸送回了家,等她再回到学校,已经接近三点半了。
明天有早八的选修课,教授有事公出,于是让她去给大三的学弟妹们上课。
这样算算,楚南星最多只能睡四个小时的觉。
她轻叹了一口气,想想这一夜是够折腾的,批了卷子、找了学弟,还遇到了一个纨绔子弟。
楚南星甩甩头,让自己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,抓紧时间睡一觉才是要紧事。
她担心吵醒路双双,蹑手蹑脚地上了床。
身体已然疲惫到了极点,楚南星脸颊才一碰到枕头,困意便如同潮水般袭来,她闭上双眼,沉沉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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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一早,楚南星被闹钟叫醒。
昨晚休息的实在是太少了,醒来时有些头疼。
楚南星匆匆洗漱一番,在楼下小超市里买了瓶牛奶,赶上了去往西校区的班车。
科大分成东西两个校区,中间隔着两公里。
她所住的研究生宿舍在东校区,美国文学上大课的教室则是在西校区,每天早上七点半,两个校区之间有一辆班车往返。
“南星学姐,早上好啊,你去上课呀?”
车上恰好有几位系里的学弟学妹,热情地和楚南星打招呼。
楚南星笑着说:“早上好,我去美国文学。”
“早知道你是助教,我们都选这门课了,”一个学弟遗憾地喊道,“现在好了,想抢都抢不到了,名额全满了。”
楚南星在他身后的空位坐下,笑着说:“我怎么记得,你上个学期就已经修过这门课了?”
学弟转过身,对着她夸张地大喊:“如果知道你这学期是助教,那我宁愿挂科重修!你当几个学期的助教,我就挂科重修几次!”
楚南星被学弟逗笑了,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:“你啊,行了,别油嘴滑舌了。”
学弟嘿嘿笑着挠了挠头。
恰好此时,班车驶过一条林荫小道,清晨的阳光透过浓密的香樟树叶,在楚南星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影。
学弟看着看着有些呆了,忽然脸颊一热,霎时间心跳加速,慌忙转过了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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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驶的班车晃得楚南星有些困,车辆大概还需要开个十来分钟,可以眯着小憩一下。
她将背包抱在身前,轻轻闭上了双眼,听见身边有两个学妹正在小声讨论着什么——
“听说有个男明星插到咱们系,来做旁听生的!”
“男明星?不是吧?谁啊谁啊?”
“秦时风呀!营销号早上都在发!我们系简直是撞大运了,竟然连秦时风都来了!”
“靠!真是秦时风啊?他这么火,怎么可能来咱们学校旁听,是不是来拍戏或者拍综艺的啊?”
“不是!他真是来插班旁听的,你没看新闻说的吗,说他重返校园洗涤心灵什么的......”
男明星?
秦时风?
楚南星迷迷糊糊间听见了这个名字,不禁有些疑惑。
这个叫秦时风的明星这么火吗?
怎么学校里处处都有人在讨论他?
不过,楚南星向来不关注娱乐圈,不了解什么明星艺人,对这些本来也是不感兴趣,于是戴上耳机,靠着车窗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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